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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花开_1226111540 [普通用户]
这是我写的短篇


第一章 权倾天下

三月,百花盛开的时节。
朝凤宫。
傅无言独自坐要石櫈上,面前还有一盘未下完的棋。
朝院外看去,才方现一青衣男子离去的身影。
傅无言手执黑子,却迟迟未下,不知是对弈之人走了,或是在想什么。
多年前,她还是少不更事的女孩,以为爱他便是自己的全部。
如今,家破人亡,物事人非,他们回不了当初了。
突兀,门外的吵闹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手中黑子落入棋盘,毁了这未下完的棋。
“宛妃niangniang,皇后niangniang说了不见客,您还是回吧。”宫女梅心婆口佛心的劝道,若她闯进去,主子的性子,怕这貌美如花的宛妃又得入冷宫了。
楚宛却不听,止高气扬,“本宫今日就是见皇后niangniang,让开,否则别怪本宫不客气。”
悄然,傅无言来到院门口。
“宛妃要怎么不客气,本宫倒要好生瞧瞧。”
她着一身红衣,妖娆中带着张扬,一出声,伴着她那冷言的话,使众人一惊一吓,片刻才回神。
随即行礼,“奴婢/奴才参见皇后niangniang,niangniang万福金安。”
傅无言微抬手,轻应声,又冷眼看着楚宛,“宛妃niangniang莫不是忘了宫中礼数了。”
这一眼,冰冷阴狠,让楚宛不由打了个冷战,不甘不愿的行礼,“臣妾参见皇后niangniang,皇后niangniang万福金安。”
傅无言面色依旧,立在那里,忽看到宛妃那微垄的肚子,阴狠目光一闪。
冷言,“你有喜了。”
宛妃听言,得意的摸了摸肚子,“是啊,太医说了,是个小皇子。”
傅无言看着宛妃得意的样子,讽刺一笑,难怪如此放肆,原来怀着小皇子。
抬起手,扶了扶鬓间的金步摇,有意无意的点头。
这时,宛妃以为傅无言怕了,不敢动她时,却不料,她说。
“哼,大胆宛妃,竟敢yin乱后宫,还以孽种乱皇室血综,来人,将宛妃肚子里的孽种给本宫打了。”
话一出,宛妃面色苍白,险些跌倒在地,幸好宫女扶着她。
指着傅无言,愤恨道,“你胡说,我怀的是皇上的骨肉,是小皇子,我要见皇上,来人,我要见皇上。”
傅无言不以为然,向梅心招了招手,轻言,“梅心,去请皇上。”
梅心领命,转身朝院外走去,刚踏出一步,就听见。
“不用了,朕来了。”
焚冥身着黄色龙袍,衬托着他那俊容,显得更加威严。
楚宛看到焚冥来了,立即迎上前哭诉,谁知还未碰到他的衣袖,便听见他训斥宫人。
“谁伺候niangniang的?都去敬法殿领罚,梅心,软榻。”
梅心听到软榻两字,回神,这才知焚冥动怒的原因,她懊恼的咬着唇,自己竟泊糊涂,niangniang的脚不能站太久。
梅心听到软榻两字,回神,这才知焚冥动怒的原因,她懊恼的咬着唇,自己竟泊糊涂,niangniang的脚不能站太久。
焚冥看也没看楚宛就快步上前,横抱起傅无言,心疼道,“怎么这般不爱护自己的身子。”
傅无言侧着身子依偎在焚冥怀中,似笑非笑的看着楚宛,细语轻声说,“皇上,宛妃肚中的可是孽种哦,可不能生下来乱的皇室血综。”
她看着宛妃那一阵红脸一阵白脸的,完全没了刚才那得意的样子。
这时,宫女们也搬来了软榻,焚冥小心翼翼的将傅无言放在软榻上,蹲下,为她轻揉着腿。
他这动作,让楚宛震惊,她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皇上竟亲自为傅无言揉腿,完全没有刚才的王者之气。
而朝凤宫的宫女太监也见怪不怪了。
焚冥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软榻上的人儿。
少顷,他停下,起身,低头在傅无言耳畔轻道,“言儿,孩子是无辜的。”
傅无言听言后,冷笑声,转头,盯着焚冥质问道,“无辜?焚冥,难道我陌城的百姓就不无辜吗?”
焚冥望着那质问,愤恨的眼神,袖中紧握的双手忽松开,话也有气无气,透着无奈,“五年了,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原谅你?我有资格吗?”因我我连自己都原谅不了。
如果当年没有遇上你,没有爱上你,没有那般不顾一切,家就不会破,城就不会亡。
焚冥听些,嘴角微扬,苦笑,转身,负手而立,“传朕旨意,宛妃yin乱后宫,私怀孽种,特打入冷宫,废除妃位。”
话落许久,楚宛迟迟不能回神。
而傅无言像得到满意的结果,扶着梅心的手起身,朝殿内走去。
刚踏出一步,她转身,嫣然笑道,“皇上,不入殿喝杯茶吗?”
听此,焚冥有丝错愕,随即一笑,大步迈进殿内。留下失神的楚宛。
这一刻,楚宛仰头大笑,她真的不该来这朝凤宫,到头害了自己也害了肚中无辜的孩子。
大殿里很静,偶尔只听见梅心掺茶的声音。
忽,安静品茶的傅无言开了口。
“皇上,是怨臣妾狠心吗?”
焚冥起先一愣,尔后回神,没有回答,亦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把玩着手中茶杯。
傅无言像感到不意外,抬起手,摆了摆,示意梅心等宫女太监退下。
少顷,咯吱一声,大殿暗了几分。
这才,她慢悠悠的说,“皇上就这般认定宛妃肚中的孩子是你的。”
她的话顿了顿,望着焚冥淡淡的笑,看不出什么情绪。
焚冥顿时心一惊,面色微变,她,知道什么了吗?
“你都知道了。”
“皇上,你认为呢?”她还是笑,笑得如此妖艳。
听罢,他有了底,唇微动,最后他还是问出口。
“因此,才容不下这个孩子吗?”
当话说出,显得那般小心翼翼。
刚才还一脸笑意的傅无言一下冷下脸,拂袖,起身朝殿左侧迈去。
焚冥望着那支杯子发呆,忽他长叹:言儿,你即知是他的孩子,就应该知道,孩子对我有多重要,呵呵,归根究底,你终是恨我。
第二章 本宫若在,你终为妃
沂雨宫。
林雪馨坐在摇篮前,一脸柔意的看着摇篮里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孩。
宫女玉砌在一旁恭敬的回答今天打探的消息。
而林雪馨听的漫不经心,可她低头瞬间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唇角勾起一抺讽笑。
她低下头轻吻下小孩的那粉嫩的小脸,随后,起身,吩咐着玉砌更衣。
玉砌会意,命太监准备好软轿。
少顷,林雪馨着粉色抺胸长裙,外罩浅色轻纱,三千青丝捾成百花鬓,鬓间别着一支小巧精制的紫玉簪。
她轻迈莲步,施施然然上了软轿,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整个人看上去,不华贵也不失端庄。
软轿停在了朝凤宫。
林雪馨刚下轿,便看见焚冥一脸落寞的从朝凤宫出来。
见焚冥如此,林雪馨眼中有太多的情绪,心痛,嫉妒,怨恨。
更多的是,爱意。
她的步子不受控制的迈向焚冥。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福。”
声音柔情似水,让沉思的焚冥回神。
焚冥退去刚才的落寞,负手而立,威严而霸气。
“你来了,那就好生陪陪她,毕竟,你曾是最了解她的人。”
“是。”林雪馨柔和回答,隐去眼中的悲戚。
话罢,焚冥就大步向乾元宫,背影如此高大,让人不由畏惧几分。
刹那间,林雪馨看着焚冥的背影,眼神迷离,暗道,这才是我心中的王。
尔后,轻吐气,扶着玉砌的手进了朝凤宫。
朝凤宫,愿忘亭。
傅无言斜斜的靠在亭柱上望着这一片碧绿的湖水,寂静无言。
忽梅心悄然来到她身侧,“niangniang,德妃niangniang来了。”
傅无言起先未语,嘴角勾出一抺讽笑,不知是笑谁。
“让她进来吧。”
少顷,林雪馨来了。
她缓缓上前,‘砰’,猛得一跪,眼中堆满泪水。
“小姐。”声音有些哭腔与歉意。
傅无言面对她的跪下,并未理会,只是转身,看着一脸歉意委屈的林雪馨。
随即,冷笑,神情淡然的坐下。
林雪馨见状,心头慌了,云袖中的手紧握,尖长的手指昂入手心,掺出点点血腥,她却感觉不到疼。
傅无言呡茶之时,她又磕起了头。
一个,两个,三个………。
傅无言始终无动于衷。
林雪馨的心像沉入水底,若是以前的傅无言,见她如此,定会扶起她。
如今,倒是自己低估了她,这时不磕也不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磕。
七八个后,林雪馨终于受不了了。
她委屈抬头,眼神带着指责,额头掺着血迹,青紫,发鬓也变得凌乱。
身子摇摇晃晃,“小姐,我知道,你怨我,恨我,可我是真心爱皇上的,皇上也爱我,小姐,你看在我们十多年的主仆就原谅我和皇上吧。”
一翻理直气状的话说完,傅无言也放下茶杯。
冷笑,呵呵,终于忍不住。
她慢慢的起身,上前,扶起林雪馨,这一动作让林雪馨一喜,心底讽笑,呵呵,傅无言,你不管怎么变,终是这般无知,儍,任她玩弄手掌。
谁知,傅无言接下来的话,让她惊愕,险些跌落在地。
“呵呵,照你这般说,你与皇上是真心相爱,本宫还得成全你们吗?德妃niangniang。”
话没有深意,却让林雪馨面色大变,自己变了,傅无言也变了,变得让她害怕。
她敛下心中的害怕,轻言,“小姐,你变了。”
这句话,傅无言听后,大笑,变了,若她还不懂,说不定哪天死在林雪馨手中都不知道。
最后,傅无言有些不耐烦了,“好了,德妃退下吧,本宫乏了,以后没事别来朝凤宫,本宫见你,恶心。”
“你……。”这话听在林雪馨耳里,怒火中烧,见她恶心,可正想反驳什么,却终没有说出口。
因为,她清楚,现在还不是与傅无言翻脸的时候。
“如此,臣妾告退。”
林雪馨刚走几步,身后便传来傅无言冷淡的声音,带着警告。
“林雪馨,记住,别妄想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本宫若在,你终为妃,不过…。”她的话顿了顿,“不过,你可以杀了本宫,取代本宫,可是,也要保证到时你可以活命,你也可以赌,在皇上心中,是你重要,还是本宫重要。”
刹那,林雪馨身子摇晃,由玉砌稳住身子,神情恍惚的离开了。
她不敢赌,也赌不起。
她对于皇上,亦是整个后宫妃子对于皇上,大概都抵不过傅无言的一根头发。

第三章 垂帘听政

风凌十二年,皇后傅无言垂帘听政,震惊天下。
这怕是第一个掺政的皇后。
左相李云上谏言,说后宫不得干政,乱了规矩,理当废除傅无言皇后之位。
那天,焚冥大怒,废了左相之位。
从此,朝中大臣都不敢言。
其中最重要的是五王爷焚轩也保傅无言。
五王爷焚轩,手握兵权,就连焚冥也要礼让三分。
这样,傅无言垂帘听政再无人敢多说一句。
传言,焚轩终情于皇后傅无言,是真是假,也只有当事人知。
御花园,百花亭内。
傅无言手执黑子,全神贯住的下着棋。
对面坐着的是五王爷焚轩,亦是那天离去的青衣男子。
只见焚轩手执一枚白子,落下后,说,“言儿,你输了。”
傅无言淡雅笑了笑,放下手指间的黑子,“输了,输的好。”
而焚轩却没有赢棋的喜悦,蹙着眉头。
“言儿,为何不退一步?为何将自己逼上绝路?最后,受伤的不只是你,还有他。”
焚轩借棋发挥,这样的傅无言让他心疼,明明爱着,却又要互相伤害。
聪明的傅无言怎会听不出,她挽袖,拾着棋盘上的黑子。
这时,焚轩,抓住她的手。
傅无言有些迟疑的抽出手,看着亭外盛开的百花。
“我,早己没了退路。”从他屠城那天,他们就没有退路可言。
“当年之事,他也无可奈何。”
听焚轩为他辩解的理由,傅无言轻笑,“无可奈何?别与我说是你父皇下的旨意,那时的他,你父皇能逼迫他吗?”
焚轩本能想反驳什么,可话到嘴边,唇动了动,终没能说出什么。
是啊,那时父皇卧病在床,皇兄代理朝政,权倾朝野,谁能逼迫他做自己不愿的事。
“罢了,不管以后如何,我,焚轩,定护你傅无言一生周全。”这是他的诺言。
这般坚定的诺言使傅无言的眼微红,默默的点头,“轩,对不起,这里再容不下其它了。”
她指着胸口,她不想骗面前的男子,她恨焚冥入骨,却也爱焚冥入骨。
心里装了恨,装了爱,装了焚冥,再也容不下其它。
正因如此,她才下不了手杀了焚冥,所以,她发誓,要毁了焚冥的江山,这用他们陌城百姓的血堆起的江山。

第四章 出征
“朕,是否打扰两位了。”
本来寂静的百花亭响起焚冥的声音,细听之下带着嫉妒。
是的,他嫉妒,焚轩能这般轻意的与她谈心,与她说笑。
焚轩会意,自是知道他的皇兄吃醋了。
迈前一步,拱手行礼,“臣弟参见皇兄,臣弟只是与皇后随意对弈。”
称呼换了,有意无意的别开关系,毕竟他希望她幸福,他努力避免这些不必要的误会。
而焚冥怎会不明白,但他也清楚,焚轩心里装着言儿,不然也不会许下那护言儿一生周全的话。
这时,一旁安静的傅无言开了口,道,“皇上今日不是去暗访民情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宫了,莫不是有人通风报信。”
话虽是对焚冥说的,可眼光始终没有看他。
亭外的梅心身子一颤,腿一弯,跪下去,“请niangniang降罪。”
亭内的焚轩对梅心的动作一愣,随后,了然。
梅心,皇兄暗卫之一。
一直为开口的焚冥向周围的人摆了摆手,“好了,都下去吧。”
不一会,整个御花园就只剩下焚冥,傅无言,焚轩三人。
焚冥迈步上前,坐在傅无言身旁,手不由扶上那双纤细白皙的小手。
“言儿,今天可否不与我置气,就今天,可好。”语气透着恳求。
傅无言与焚轩都感到奇怪,为何他要加重今天两字,难道明天会有事情发生。
而傅无言奇怪是奇怪,可她终没有问出口,一如刚才那般淡漠,但她眉头一皱,同时也出卖她心底的担心。
一向细心的焚轩,怎会没发现,直言,“皇兄,最近可发生什么大事。”
虽然焚轩手握兵权,可谁人也不知,就连傅无言也不知道,其实焚轩的兵权是焚冥给的。
五年前,焚冥怕朝中大臣会反对他立傅无言为后,也怕自己到时压不下来,所以,将一半兵权交给自己的弟弟,焚轩。
因为,他知道,焚轩不会背叛他,最重要的是,焚轩也爱着傅无言,会护她周全。
在朝中大臣眼里,焚轩手握兵权,不问朝政,也导致传言,皇上也要敬五王爷三分。
其实不然,是焚轩不喜朝中的趋言炎附势。
所以,焚轩不知发生何事。
焚冥神情微暗,是自己多想,她恨自己入骨,又怎么会关心自己。
“边城叛乱,我会亲自出征。”
他看着傅无言,希望在她脸上看出一丝担心,可终究是痴想。
正当焚轩想说什么,傅无言抢先一步,嘲讽道,“边城李然不是皇上的盟友,当年,带领数千名兵将屠杀陌城的功臣啊,今时,又怎会叛乱哦。”
焚冥听出她的嘲讽,苦涩一笑,当年,若不是李然以你做威胁,他又何必与李然结盟,又何必下令屠城,既而你现在这般恨我。
最终,他没有解释。
亭内又安静下来,气氛足矣让人窒息。
焚轩见他们如此,叹息。
“皇兄,不如我带兵出证讨伐叛乱。”
焚冥听了焚轩的话,没有太多的惊讶,像是意料之中的事。
他摇了摇头,“朕心意己定,朕不在的日子,朝中的事你多帮帮言儿。”镇做那些不安份的大臣。
他用的是朕,焚轩,便知,此事已没有改变的余地。
“五弟,朕有事与你谈。”
刹那,与焚轩离开了百花亭。
留下一脸无措的傅无言,也只有这时,她才能放任自己的情绪。
望着焚冥的身影,她心底有着不好的预兆,却又解不开心底的那个结,也只好口是心非。
御书房,大门紧闭,房内显得暗淡几分。
“皇兄,李然叛乱,可是因为宛妃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这事你清楚了,大概如此。”
焚冥没有深究,焚轩为何清楚这事。
“为何又要顺着言……皇后。”顺口吐出言儿,可话到嘴边,还是改了。
其实他明白,皇兄这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做法,那又为何当年要屠杀陌城,杀害言儿的亲人。
见焚冥没有回答,他接着问出心底想问的问题。
“皇兄,当年为何要屠城。”
他犹记那年,陌城,一个桃花盛开的地方,一夜间,成了乱葬岗,血流成河,染红了那些粉红的桃花。
焚冥,背对着焚轩,立了许久,才道,“好了,你退下吧,我累了。”
或许他是真累了,最后无意吐出我这个字眼。
‘咯吱。’屋子再次暗了。
焚冥从怀中摸出一抹方巾,隐约看见上面绣着,愿与君长相守。
大手轻摸着这几字,英俊的脸浮现一丝柔情。
为什么?他应该怎么回答,说是为了言儿吗?
若真将事实说出,言儿又怎么想,到头来,说不定反倒会害的她。
像想通的什么,他命人点灯,备笔墨。
他执笔,在宣纸上写了几字,蹙眉,揉了,继续写。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后,他将信叠起,装在信封里。
唤出暗外的泣血,将信递给他。
“泣血,将信交给梅心,告诉她,若这次朕未归,就把信交给皇后。”
话到最后,小了几分,这次,若真的回不来,她应该会高兴吧,至少,她的仇报了。
第五章 归于尘土

第二日,城门口。
京城百姓站满两边,口中直呼皇上万岁万万岁。
焚冥一身墨色战袍,看上去更加威严。
他看着送行的人,眼神黯淡,嘴边扬起一抺苦涩的笑意。
她,终究还是没来。
焚轩知道他的寻找谁的身影,上前,单膝跪地。
“愿吾皇凯旋而归。”
焚冥收起失落,伸手扶起焚轩,正色道,“若为兄回不来了,记得照顾好她。”
这一次,说不定真的回不来了,这些年来,李然暗中招集了太多的兵力,与他不分上下,不然,他也不会公然造反。
“皇兄,为了她,为了天下,你一定要回来,一定要安然无恙。”
“嗯。”这一声,显得那般无力。
焚冥绝然转身,一跃上马,大喊声,“出发。”
队伍越来越远,这时,焚冥向后一看。
刹那间,他像看到一抺红衣,站在城楼上。
忽,他自嘲的摇了摇头,看来自己想多了,她,怎么会来。
不是她,不是她。
此时,傅无言站在城楼上,青丝未挽,随风飘动。
望着那渐远的身影,衣袖中的手紧了又松开。
今早,听闻他出征,心神一直不定。
最后,未梳洗,跑出了朝凤宫。
自己终究放不下他。
她捂着心口,不停的问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心如此不安。
像是这一次会是他们最后一面。
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有事的,他还没有看到他在乎的江山毁于她之手,他不可以有事。
绝不可以。
“既然担心他,为何不亲自告诉他。”
不知何时,焚轩来到她的身旁,悠悠的说出这话。
“他,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她的语气这般坚定,可那闪烁的眼神泄露出她的不安。
日复一日,一个月后。
前方一直传来捷报,傅无言从不刻意打探,因为每日她垂帘听政,都会清楚。
每次听到捷报,她都只是淡淡的敷衍一下,却也只有她知,每日早朝,自己的心总是悬着的,生怕听到他受伤的消息。
不过,幸好,没有。
是啊,他那般英勇奋战,阴狠毒辣,李然,又怎会是他的对手。
每日早起听政,她也乏了。
今日未去,巳时才起床。
正在梳洗的她,这时焚轩匆忙的跑进来,神情哀伤。
傅无言看着这般的焚轩,心一冷,有了不好的预感。
唇微颤,语气透着害怕,“轩,怎么了?”
焚轩想着该怎么说,吞吐道,“言儿,皇兄,他,回不来了。”
傅无言身形一颤,“什么…什么叫回不来。”
若不是梅心扶着,怕她早已跌落在地。
焚轩眼微闭,“皇兄,他死了。”
傅无言脸色苍白,神情恍惚,无言先落泪。
“死了,不会的,他怎么会死呢?你骗我,我不相信,不相信。”
焚轩想劝道,话到嘴边,他竟说不出。
傅无言别开梅心的手,身子摇晃,向门外走去。
嘴里念叨着,“我要去找他,去找他。”
结果,仅几步,脚一软,重重跌倒在地。
这时,梅心扶起她,从怀中拿出一封信。
“niangniang,这是皇上让奴婢将给你的。”
傅无言泪眼朦胧,接过信,打开。
言儿,若你看到这封信时,怕我已经回不来了。
这样的结果,你是否会高兴。
终于你的仇,得报了。
可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呵呵,你俏皮的摘下我的面具,笑的那般开心。
就连一向不言苟笑的我嘴角都微微上扬。
我想,或许,从那一刻,我便爱上你了。
得知,你是陌城城主之女。
我的心再一次,雀跃。
因为,我来陌城,便是要娶陌城城主之女为妻。
后来的后来,我屠城,这是我不愿做的事,却又不得不做。
原因是什么?请原谅我不能告诉你。
就让我带着它长眠于世。
最后,言儿,我爱你。
“为什么?”
这三字,是傅无言昏迷前最后说的话。
当她再次醒来之时,皇宫挂满的白布。
乾元宫,哭声回响着。
傅无言跌跌撞撞来到乾元宫。
内室,她看着床榻上安静躺着的男子。
面容依旧俊朗,不怒而威。
她慢慢上前,坐在床边。
执起他的手,“焚冥,我恨你,我恨你,恨你。”
最后,泣不成声,哭倒在焚冥身上。
风凌国十二年,五月初,焚冥葬于皇陵。
风凌国十二年,六月,五王爷焚轩继位,前皇后,亦如今的太后傅无言垂帘听政。
焚轩继位,国号未改。
风凌国十五年初,太后傅无言病重。
风凌国十五年未,太后傅无言薨了。

那天,焚轩站在朝凤宫许久。
太医进进出出后,少顷,报了这个消息。
当时,他只说,“死了也好,也好。”
而傅无言弥留之际,淡笑着说,“如今,我们谁也不欠谁了。”
风凌国十六年,一月,太后傅无言与先帝焚冥合葬。
2018-02-19 15: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