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短篇
第一章 灭门
“杀。”
一道温润男声落下，数十位黑衣人冲进了颜府，随后只闻惨叫声，响辙整个黑夜。
少倾，黑衣人押着一红衣女子出府，女子披头散发，嘴角泛着血迹。
突，被黑衣人狠狠一推，她跌在男子面前。
她仰头，讥讽一笑：“百里无情，你最好也杀了我，不然，明年的今天，我定血洗你百里府。”
百里无情身着白衣，加上那温润如玉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得那般神圣。
他蹲下身子，修长的手指勾起女子的下巴：“玖墨，是你爹咎由自取，怪不得我，起吧，地下凉，我们回家。”
“家？无情，你忘了，我已经没有家了，无情，你说，灭门之仇，我怎可不报，无情，你当真无情吗？”若有情，就不会灭她全家。
百里无情听着这席话，他神情微散：“玖墨，是景帝要你们颜府的命，不是我。”
颜玖墨撇下肩上的大手，颤微微起身，勾唇一笑：“是吗？”
这一笑，像感觉点亮着黑夜，颜玖墨并不美，但她身上那独特气质吸引着人。
有时似温婉，有时似张扬，有时似活泼。
百里无情有些失神的看着面前的颜玖墨，此时的她，让他害怕，像要失去她般。
就当百里无情要出声之际时，颜玖墨突然说：“无情，我要进宫。”
听了这话，百里无情温润的眸子显过一丝害怕，随即，他镇定：“玖墨，你说什么？”
颜玖墨拂了拂衣角，擦去嘴边的血迹，一副不已为然的样子，清冷说道：“我记得前几日景帝下旨选秀，依无情的权势，我进宫必是一个嫔妃之位。”
许久，百里无情轻叹声，转身负手而立，向前走去，忽停步，说：“好，玖墨以后你便叫百里玖墨，我百里无情的堂妹，走吧，回府。”
颜玖墨并不意外，她知道百里无情一定会答应，百里无情说是景帝要她们颜家的命，她一定要查清楚，而进宫是她唯一的选择。


第二章 盛宠后宫


几日后，颜玖墨以百里无情堂妹百里玖墨入了宫。
颜玖墨永远记得初见景帝的那一刻，那个男子，那个天下最尊贵的男子，一脸苍白，半躺在床榻上，似随时都可能驾崩般。
那时，颜玖墨想，这样一个男子会下旨灭她全家吗？
不出颜玖墨的意料，下午传传来圣旨，封百里玖墨为，墨嫔。
颜玖墨身着红色嫁衣，头带凤冠，她对着镜中男子一笑。
“无情，我美吗？”
百里无情手拿红盖头，有几分悲戚：“玖墨，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颜玖墨未回答，她拿起红纸，轻呡一口，笑言：“无情，替我盖上红盖头吧。”
‘啪’，声音很轻，百里无情手上一松，红巾落地，他别过眼，大步离去。
他做不到，看着自己爱的人嫁给别人。
脚步声渐行渐远，颜玖墨起身，拾起红巾，笑盈盈的替自己盖上。
‘嘀’，手背像被什么打了一下。
忽殿外响起了公公的声音。
“墨嫔娘娘，您好了没，皇上马上就到了。”
“嗯，有劳公公了。”
少顷，一声皇帝驾到。
颜玖墨抬头，隐约间，她瞧见景帝由太监扶着走向他。
他站在她面前，许久，说：“你们都退下吧。”
‘咯吱’，随着关门声响后，她隔着红纱看见景帝走向一旁桌边坐下。
“咳咳……，百里玖墨？还是颜玖墨。”
随着一阵咳嗽声后，便是接下来的话，声音虚弱无比，却让红巾下的颜玖墨心一惊。
而景帝并没有给颜玖墨回答的机会，接着说道：“看来传言有假，世人说相国大人不近女色，对情爱不喜，不过，今日见到你，倒破了这传言，墨嫔，你说呢？”
颜玖墨手紧窜，忽她起身，独自揭开盖头，冷眸质问：“皇上，颜家灭门是您下的旨吗？”
对于她的态度与质问，景帝不怒反笑：“你心里不是早有答案吗？”
颜玖墨身形一颤，自嘲一笑，是啊，从灭门那晚见到百里无情，她便有了答案，不是景帝要她们颜家的命，是百里无情要她们颜家的命。
只是她心底依旧有一丝期待，一丝窃喜，可见到这般的景帝，让她无法再自欺欺人，那她进宫还有什么意义呢？她的仇还能报吗？
景帝向看出了她的想法，景帝走上前去，用那苍白的手揽过她的腰身，浅白色的唇凑到她耳畔说：“颜玖墨，你的仇报不了了，因为你下不了手。”就像他一样，下不了手。
这突如及来的拥抱让颜玖墨不适应，她伸手推开景帝之际，像触到什么，她惊恐。
芙蓉暖帐，红衣落地，一片旖旎。
次日，朝堂之上。
景帝看着下方百官，目光落在百里无情身上。
忽说：“苏公公，宣旨吧。”
“是皇上。”苏公公拿出圣旨，上前一步，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百里玖墨贤良淑德，有母仪天下之典范，特朕册封为皇后，入主中宫。钦此。”
就当众人未回神之时，百里无情率先上前行礼：“臣恭喜圣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景帝看着百里无情的动作，忽轻笑声，对着苏公公说：“退朝。”
圣旨到了后宫，颜玖墨也愣了，看着眼前的凤印，一时她竟不知这景帝打的是什么算盘了。

由于颜玖墨是以百里玖墨的身份登上皇后之位，后宫妃子皆不敢多言，毕竟百里无情可是权倾朝野，谁敢惹他的妹妹。
一个月后，太医为颜玖墨请脉时，竟有喜了。
消息传到了百里无情的耳里。
相国府邸。
春风亭内，百里无情手握酒杯，对着明月大笑，嘴里直道：“她有喜了，呵呵，她竟怀了别人的孩子，哈哈，真是可笑，可笑。”

他笑容一僵，挥手打翻了桌上的酒，落得一地，杂乱不堪。
“烬日，传我命令，明日，逼宫。”
他抬头望着那明月，手紧握，周身杀气，颜玖墨，你怎么敢怀他人之子，你怎么敢。

第三章 逼宫

今夜月亮很大，很圆。
帝都京城很静，深夜十分，马蹄声惊醒了熟睡的人们，还有那刀剑声。
皇宫大门被打开了，百里无情骑马而入，白色战袍也染了血迹，给他温润的脸竟平添了几分妖魅。
凤央宫内。
景帝与颜玖墨还在悠然着下着棋，忽有一将军冲了进来，单膝跪地：“皇上，娘娘百里无情逼宫了，皇上，娘娘快随未将出宫吧。”
景帝放下棋子，一脸淡然：“张将军，你认为逃得了吗？待百里无情来了，让他来凤央宫。”
半盏茶的时间后，百里无情手执银剑入了殿，看着殿中下棋的两人，那般悠闲，他讥讽：“皇上与娘娘还真镇定啊，来人，把废帝给本相押过来。”
眼见侍卫上前，一直未开口的颜玖墨掩嘴一笑，说：“百里无情，今晚好个威风，有本宫在，看谁敢动皇上。”
经颜玖墨这一说，侍卫也在原地踌躇，他们可都是百里无情的心腹，对颜玖墨还是有些了解，这女子可得罪不得。
果不出他们意料，百里无情扔下银剑，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景帝看着这一切，伸手拍了拍颜玖墨的手：“玖墨，无需如此，八年前，我本就该死了，如今，还多活了八年。”
“皇上。”颜玖墨目光带着心疼。
这一切看在百里无情眼中，他铁青着脸走向他们，一手拽起颜玖墨，拉她入怀。
大手扶上她的脸，温柔的说：“玖墨，你不该让他碰你，更不该怀了他的孩子。”
颜玖墨软下身子，靠在百里无情怀中，低声柔情的言：“不该，什么叫不该，无情，当初，你该灭我颜家吗？今日，你做为臣子该逼宫吗？这才叫不该。”
百里无情手环住颜玖墨的腰身，目光一暗，手中飞出一枚暗器直往景帝心脏之处。
“今日，景帝必须死。”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景帝便从椅下跌落，颜玖墨听到身后声音，心一惧，猛的推开了百里无情。
她上前，扶起景帝，她唤：“瑾瑜，瑾瑜。”
“咳咳。”又一阵紧促的咳嗽声后，景帝扶着颜玖墨的手慢慢走向百里无情。
看着那温润的面容，景帝忽笑了，他说“我叫瑾瑜，《说文》里的‘瑾瑜，美玉也’的瑾瑜。”
百里无情听后，惊讶道：“是你，你居然是……。”女的，最后两字他未说出。
“对，是我，从我出生的那一刻，嬷嬷的一声皇子便注定了我的身份，本是女儿身却偏要以男儿身示人，可笑。
在我十八岁那年，我遇上你，便爱上了你。
父皇驾崩，我是父皇名意上唯一的皇子，我成了新帝。
我不懂朝政，却懂要护你，所以我初登皇位，便不顾父皇心腹大臣们的阻止封你为相国大人。
后来你野心越来越大，你杀害忠良，换了朝中父皇留给我的大臣，这些我不是不知道，只是我不想理会，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即便是这皇位，无情，你可知，我羡慕玖墨，至少她在你心上。”
“瑾瑜。”颜玖墨替景帝擦去嘴角的血迹，声音咽哽。
而百里无情面无表情，听着景帝的话，目光看着颜玖墨，“那你怀孕是假。”
颜玖墨未理会百里无情的问话，纤细白皙的手指轻拍着景帝的背，替她顺呼吸。
景帝知道自己活不长了，可她还有一句话藏在心底。
她看着面前的百里无情，轻问：“无情，若我没了这帝王之子的身份，而是一朝公主，你会娶我吗？”
百里无情依旧不语，景帝突拂开颜玖墨的手，拉住百里无情的双臂，声音有几分恳求：“百里无情，你说啊，说啊。”
许是由于景帝的逼问，百里无情似不耐烦，对上她的眼：“不会。”
听到了回答，景帝仰头大笑，一口鲜血吐出，向后倒去。
脑海中浮现那年初遇的情景。
“姑娘，可是迷路了。”
“嗯，我是新来的宫女，请问公子这月宸宫怎么走。”
“朝西走，转个弯便可以瞧见月宸宫了。”
“哦，谢谢公子，敢问公子高姓大名呢？”
“百里无情。”
“百里无情，对了，我叫瑾瑜，《说文》里‘瑾瑜，美玉也’的瑾瑜。”
凌国十年，七月，景帝逝，相国百里无情登基。
新皇登基大典后。
太后百里玖墨带着酒水前往曦和宫。
殿中，满桌佳肴。
颜玖墨亲自倒了两杯酒水，端起一杯：“无情，陪我喝一杯如何？”
百里无情接过酒杯，轻摇了下酒水。
这时，颜玖墨冷笑声：“怎么，无情不敢喝，怕我下毒，那好，我先干为尽。”
话落，便一饮而尽。
百里无情似笑非笑说：“玖墨，你无非是想与我同归于尽，那好，我依你。”
随即，仰头一饮而尽。
“呵呵，呵呵。”看着百里无情喝下后，颜玖墨笑了。
笑着笑着，她嘴角便盛开了一朵鲜红的花，身子也摇晃。
百里无情心一惊，他知道酒水里有毒，玖墨想让他死，而他，又怎会不如她愿呢？
但现在怎么只有玖墨一人种毒，难道他那杯没有毒。
“玖墨，你……。”他紧紧的抱住了她，将头低在她颈间。
颈间的湿润让颜玖墨微微一笑，手环上百里无情的腰。
“无情，瑾瑜说她没有治国之道，她说让我看着你，给百姓安乐，可，我想，我想陪着你，但我姓颜，我颜家百人冤魂不能同意，而我，又怎舍得你死呢？无情，我欠瑾瑜一个盛世江山，你可不可以帮我完成，可不可以，无情…情…。”

腰间的手松了，百里无情紧紧的抱着怀中女子。
“好，玖墨，三年后，我给你一个盛世江山。”

第四章 尾声

三年后。
百里无情站在城楼上，看着帝都一片繁华。
他笑了：“玖墨，如今我们谁也不欠了。”
次日，皇宫传出皇帝驾崩了。

千百年后，盗墓者挖出了棺木，打开才发现是空棺，而身侧那口太后百里玖墨的棺木竟也是空棺。
世人不知，在那城西幽静山谷中，有一墓穴上刻着——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2018-04-09 1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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